【SuLo】【儀式五:血色的約會】


  白眉感到厭煩,雖然厭煩但還不到無法忍受的程度。像這樣子的交際應酬在學校也時常出現,只是比起同年齡的普通學生,這些所謂的名門貴族或是自以為優越的男人們更讓白眉感到某種程度上的厭惡。

  聽到的也都只是虛偽的奉承話語,盯上的只是她父親得名譽跟她的身體吧?美貌什麼的無關緊要,白眉是知道的,這群男人們要的也只是女人臣服其下的姿態,這會讓他們感到無上的愉悅。

  看來是失算了嗎?早知道應該無論如何都該拒絕這場宴會才對,想著賣個人情給父親順便讓弟弟試著習慣人多的場合什麼的,結果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困境。

  「找妳很久了,白眉。」宴會的主人的聲音插進了稍顯混亂的局面,名為墨龍的黑色短髮青年身著一襲黑色唐裝走了過來,巧妙的將白眉拉到自己身邊,並讓白眉跟其他人相隔了一段距離。

  「不好意思,向各位介紹一下,雖然大家應該都已經認得她了,這位就是我的相親對象,白眉。」雖然是事實,但是誰都知道刻意在宴會場上說這種話的含義是什麼。

  白眉想反駁什麼,但是這種場合卻無法說出什麼,不能給父親帶來困擾也不能不給宴會主人面子,可是什麼都不說的話就會變成既成事實。相親對象什麼的,再遲鈍的人都能知道墨龍真正想說的話是──白眉將會成為他的未婚妻。

  「唉……」白眉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就感到頭痛,輕吐了一口氣思考著接下來肯定會被打亂的日常生活就感到煩躁。

  「姊姊……那個人、是真心喜歡姊姊嗎?」白喻不捨姊姊這樣煩惱,可是這的確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事,明明如果對方真的喜歡姊姊就應該要感到放心才對,但是卻相當在意。

  「我也不清楚……不過至少現在對方不會強迫我,就不要太擔心了。」白眉伸出手輕撫著白喻的頭,她看不穿墨龍的心思,但是這種事情沒有必要說出口,不想讓弟弟替自己操心。

  「倒是白喻,有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嗎?意外的還挺受歡迎的哦?」大概是白喻溫順不霸道的個性對那些名門小姐來說相當新奇少見,反而成了另外一個焦點。

  「才、才沒有受歡迎……」而且要找到比姊姊優秀的女性是很困難的吧?白喻在心底這樣想著。就算真的喜歡上誰了,白喻也希望會是個跟姊姊一樣溫柔又堅強的人。

  「是嗎?那我們再去跟宴會的主人打個招呼就準備回去吧,畢竟我們還是學生,接下來的場合就不奉陪了。」白眉揉了揉穿不習慣高跟鞋的腳踝,她只想早點把這身惹眼的旗袍換掉。

  白喻看著白眉重新穿上高跟鞋,並沒有回答話語,只是打開了門就看見幾個男子站在門前。白喻認得他們,是在宴會上一直纏著姊姊不放的年輕男性,因為自己也得應付其他千金小姐所以沒辦法上前去幫姊姊。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白喻提起勇氣回答道,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預感,這裡也不是他們的屋子,應該不會隨便做出什麼吧?

  「我們不是要找你,白眉,剛剛說的事情考慮一下吧?」其中一個青年無視了白喻,直接對著房間內喊話,白眉根本不想回應,但是眼下沒有逃避的理由和空間。

  「當你的情婦有什麼好處?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情,笨蛋才會去做吧?」白眉一改先前在眾人面前溫順的形象,臉上雖然掛著微笑但是語氣卻充滿著冷漠和嘲諷。白喻認得這樣的姊姊,那是姊姊真的生氣前的狀態。

  「哼,的確比起當我們的情婦,當墨龍的情婦來得更好是吧?」另一個青年不屑的開口回擊道,對於白眉那種拒絕的態度他只覺得是顧作清高,畢竟對他們來說,女人是只要錢就能夠拐上床的存在。

  「墨龍的情婦嗎?如果哪天真的成了那樣的存在也比你們的邀請好上百倍。我現在沒時間陪你們玩耍,墨龍吩咐我務必在下個宴會表演開始前要去找他,惹他生氣的下場可不好過,可以請你們讓道嗎?只有錢卻沒有魅力的傢伙還真是可悲。」白喻想開口反駁姊姊才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但是白眉只是伸手拉住了白喻,現在的她沒有辦法否定真的可能成為墨龍情婦的可能性,如果墨龍真的想要那樣做的話她沒有拒絕的手段。

  可是她卻比誰都還能肯定墨龍不會那樣做,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對墨龍的第一印象差到極點,也看不穿墨龍的心思,但是卻能感覺到墨龍並不是那種玩弄女生情感的花花公子。

  「不過就是個賤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拿妳弟弟開刀看妳還敢不敢這樣說話!」被惹惱的青年亮出了藏在衣袖中的短刀就往最近的白喻刺去,白眉的反射性動作卻比這還要快速,將弟弟往後拉的同時自己往前移動,兩人的位置在一瞬間調換──疼痛感在那瞬間擴散開來,連轉頭去問有沒有事的餘裕都沒有。

  「姊姊──!」白喻用力推開了因為這樣意外事態而愣住的始作俑者,原本只是想刺向手臂之類的非致命傷的部位當作恐嚇,根本沒有想過對方會代替擋刀而錯位。

  「敢在我的屋子裡傷人……你們也挺大膽的。」怒氣,墨龍知道自己很久沒有這樣憤怒過,即使理智告訴自己可以利用這次的事件去賣人情跟撈到不少利益,但是他卻不想這樣做。

  「不、這是……」

  「去把我的主治醫生叫過來,剩下的交給妳處理,我不保證現在的我會做出什麼事情所以不要來問我意思。」

  墨龍只是對著身旁的人這樣說道,走上前去橫抱起了倒在地上的白眉,對於想辯解什麼的人則是連看都不看一眼。他知道不能真的找對方算帳,所以只好把事情交給自己最信賴的知己。

  「真是門苦差事,不過身為你的好友我就幫你這點忙吧,下次要請客哦。」嘻笑著的另一名褐色短髮女子只是對著墨龍揮了揮手後轉過身去面對還愣在原地的肇事者,心理想著觸碰到墨龍的逆鱗還真是找死:「那麼,公事公辦,雖然我也很想賣個人情給你們,但是罵了墨龍心上人是個情婦又殺傷她的舉動,能否留下小命就要看你們的誠意了哦?」

  心上人是自己加上去的,不過自己沒說錯所以應該沒有問題!啊、說起來她差點忘了還有件事!

  「我的名字是墨香,墨龍的好朋友,這樣想就行了,你是白眉的弟弟吧?不想你的姊姊就這樣被吃掉的話還是快點追上去比較好哦。」墨香拍了拍還沒回過神來的白喻,白喻只能臉色發白的對著墨香道謝後就追向墨龍。

  「呼,接下來……」墨香開始著手處理清理現場的事情,這次可以一口氣對三個家族賣人情跟撈錢還真是不錯,不過既然敢在墨家的房子裡放肆,是不是該給個警告好讓其他人心理也有個底呢?


  ※


  他不知道這種情感能否稱作戀愛,自從上次相親結束之後,他就時常想起白眉。

  這次如願以償的再度見到白眉,他得承認他被奪去了心神,穿著一襲白色開衩旗袍的白眉相當美麗性感,而且不管對誰都沒有想要奉承的意思,只是進退得宜的應對著所有搭訕的人,對自己也不例外。

  「姊姊沒事吧?」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墨龍認得他是白眉的弟弟,白喻。看上去相當焦慮不安,畢竟白眉替他檔刀還造成了相當深的刺傷,老實講墨龍對他沒有好感──或許是嫉妒也說不定。

  「沒事,醫生說不是致命傷,但是現階段不適合移動,需要靜養,你們就在這個房間裡休息幾天,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好。」墨龍只是這樣說道就準備離開房間,他怕繼續待下去他就會對著白喻嘲諷說真是個沒用的男人。雖然做過調查所以清楚白眉的弟弟有著異常怕生的傾向,但對墨龍而言,讓白眉受傷這點他是怎樣也無法忍受的。

  「那個、真的很謝謝你。」白喻認真的低頭道謝,對於什麼都做不到的自己,感到某種程度上的自我厭惡。

  「……你該道謝的人是白眉,有你這種弟弟,她很辛苦吧。」墨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話語刺進了白喻內心深處,白喻只能緊咬著嘴唇看著墨龍關上了房門。

  「不要想太多,白喻,照你自己的步調成長就行了,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白眉睜開了眼睛,裝出吃力的樣子坐起身子。傷口不再疼痛,白眉知道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但是得還要裝出傷口還沒好的樣子,不然會被人懷疑自己不正常。

  「姊姊不可以勉強自己坐起來啊!」白喻皺眉看著姊姊,他知道墨龍說的是事實,即使自己現在已經試著獨立和練習跟其他人正常交流,但過去帶給姊姊多少不便自己是最清楚的。可是他不打算逃避,他會努力到能夠正當光明的說自己可以保護姊姊的那一天。

  「沒事的,不過這幾天也只能在這邊住下了吧。」墨龍心理在盤算著什麼呢?白眉就算想去猜測也猜不出來。和那位自稱是哥哥的人一樣棘手,都讓自己感到難以應對,就算想保持距離也會被巧妙的搶先一步斷了藉口。

  「只要姊姊沒事就好。」這是白喻的真心話,而且雖然說不出口,但是他總覺得有種違和感,到底是什麼呢?那個時後的刀明明刺得相當深入,又因為那個人過度驚慌而拔了出來,照理說就算姊姊是倒在血泊之中也不奇怪,可是醫生也說了並沒有刺得那麼深、並不是什麼致命傷。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嗎?可是對方也意識到了自己刺得多麼用力不是嗎?

  「白喻,怎麼了嗎?太累的話就去沖個澡休息吧,姊姊我也想睡了。」白眉開口喚回失了神的白喻,白喻只能點了點頭順著姊姊的意思準備就寢,至少姊姊的安危,暫時不用擔心。


  (儀式五結束‧故事待續)


- - -補充說明的分隔線- - -

時間點:儀式四中提到的相親結束之後。

人物:墨龍是白眉的相親對象,對白眉有好感;墨香是墨龍的好朋友,兩人沒有血緣關係,只是恰巧同性。

其他未詳細說明過的設定如下:
  礙於文章字數關係所以在此補充,不看也可以。

  白眉的父親是名醫,相當有錢,人脈相當廣闊;母親從商,相當忙碌,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坐飛機往來國內外處理商業事務。

   墨龍有個體弱多病的妹妹,是白眉父親的病人。此篇文章中的宴會,墨龍便是以感謝白眉父親的名義邀請白眉一家人前來。但是白眉的父母親都相當忙碌,於是就只讓白眉和白喻前去,大概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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